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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憶中的模樣,烏黑的長發柔軟地垂直腰間,素色連衣裙包裹著偏瘦的身子,看向他的雙眸中滿是愛慕。

“我嘗嘗。”姚夏直接握住他的手,酒杯在她面前緩緩傾斜,她小嘬了一口,便放開。

陽光下,杯口印著淺淺小小的唇紋,薄司寒盯著那一處,眉心微蹙。

她的臉頰微微泛起紅暈,食指指著那一處,嘴角微揚露出一顆虎牙來,“不許挪開,就那樣喝,我看著你喝。”

不覺間便有笑意爬上嘴角,他擡杯小飲一口,放下酒杯,卻發現杯上只留有他一個人的唇紋,回眸間,身邊的人也早已不知去向,地毯上一小塊紅有些紮眼。

她曾那般纏著他,那時,他也曾堅信她不會丟下他,等來的卻是一句——姚夏她,走了。

薄司寒盯著杯中酒,眸光漸漸斂起,隨後舉杯仰頭飲盡。

你引我上鉤,卻在旱季留我獨自在河岸邊暴曬,你可知,我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挨到今天?

屋內光線很暗,唯有的幾處光透過狹窄的窗投進來,空氣中的灰塵便輕易曝露。頭頂老舊的電扇吱呀呀作響,卻卷不走四處飄揚的煙霧。

姚夏瞪大雙眼緊盯著屏幕,右手握著鼠標,中指似是開了掛般頻率極快地點著鼠標右鍵,時不時點上左鍵,左手架在鍵盤左上方,松動的鍵子被她敲得啪啪響。

耳麥中傳出雜亂的聲音,她不耐地吸了口煙,“屁!回家也他媽來不及了,都聽我的!adc跟上,點塔,點塔!”

和她坐同排的男男女女都朝她的方向看過來,倒不是她操作技巧多麽驚人,而是她的造型太紮眼。白色口罩遮住大半張臉,口罩在嘴的位置,剪了個小口,煙就是這樣穿過那個口被她叼在嘴上。

砍水晶砍得正起勁,袖子突然被人拽了一下,姚夏很不耐地咂了下嘴。

“別鬧!”

餘晴強壓住想要把電腦拆了的沖動,轉過身往電腦桌上一靠,抱著雙臂盯著姚夏。

然而姚夏正玩到關鍵時刻,早就入了迷,根本就沒註意到她的存在。

“你在這裝什麽自在呢?薄弈回來了,你還有心思在這打游戲!”餘晴眉心擰成了疙瘩,看向姚夏的目光,多少夾雜了些許恨鐵不成鋼的意味。

“對面法師活了,龍龜過去嘲諷他!刺客先秒adc!”

餘晴一把拽下姚夏的耳機,“姚夏!老娘跟你說話呢,聾啊?!”

“嘿!”姚夏擡眸瞥了眼餘晴,比了個食指,“等下,一分鐘!”

目光再落到屏幕上,畫面已然不受控制。屏幕中本還顯示著對方的中央水晶,就差一丟丟血,畫面突然急速轉到了另一邊,水晶“砰”的一聲爆裂。

“靠!”姚夏猛地推上鍵盤,身子往沙發裏一窩,擡眸生無可戀地看著餘晴。這一看才恍然發覺,整個網吧的人幾乎都朝她看過來,那眼神有些不太對勁。

就在剛剛餘晴似乎直呼了她的大名……

“出去說。”姚夏把嘴上的煙頭一丟,拽著餘晴就跑了出去。

這間網吧對街就是禹大小西門,姚夏平時等老媽下班的時候無聊,就會窩進去玩會。由是,從網吧到禹大最隱秘的地方,怎麽走近,她清楚得很,便拽著餘晴直接跑進了禹大。

“家裏沒電腦?非要去網吧!”餘晴指著身後網吧的方向,滿臉嫌棄,“而且每次都挑那個破地!”

姚夏白了她一眼,“你不懂,玩游戲講究的是一種感覺。”

“得了吧,你就是念舊癖!那破地,一窩就窩了兩年,薄弈那爛人,走了五年,你都還忘不了,你根本就是進了心就忘不了!”餘晴瞥了姚夏一眼,彼時後者垂眸若有所思地扣著手指,並不準備接話。

餘晴打開她的手,“現在他,你準備怎麽辦啊?”

“從法律上講,就算是夫妻,分居兩年都會自動解除婚姻關系。所以從某種程度上講,我們早都分手了。他是回來了——”姚夏聳了聳肩,嘴角一勾,“關我屁事?”

餘晴點了下她的額頭,“你他媽不裝能死啊!我又不是鏡頭!”

姚夏被這麽一點,似乎清醒了許多,垂眸看著地面,目光有些空洞。

“大餘,我今天去找過他了。”

“他怎麽說?”餘晴雙手握住她的肩膀,語氣輕柔了許多。

“我覺得。”姚夏擡眸間,眼底有些濕潤,“他恨我。”

餘晴怔了數秒,“他,他有什麽資格恨你?!”

姚夏搖了搖頭,“不知道。但是,我突然覺得累了。或許當年他就沒愛過我,所以才會一聲不響地走,了無牽掛。”

“他不愛你,還跟你……”餘晴瞥了眼身邊經過的小情侶,生生咽下了後面的話,“那不是玩你嗎?!不行,我得去找他!”

“大餘!”姚夏拽住餘晴,眼底有些泛紅,“我想通了,當年是我追著他,現在我不想了。以後各活各的,誰沒誰活不下去?”

姚夏扯了扯嘴角,卻忽地被餘晴攬入懷中。

“傻夏,想哭就哭吧。”餘晴輕拍著她的後背,聲音有些顫抖,“別在心裏窩著。”

“放心吧,我沒事,真的。”

姚夏嘴角一勾,目光落得很遠。

仿佛當時從br跑出來,蹲在墻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人,根本不是她。

不遠處停著的黑色轎車中,衛斯將座椅升起些許,輕嘆了口氣。隨後播了串號碼,按住藍牙耳機。

“,從br出來後,她在大樓外哭有一段時間,而後獨自去網吧打游戲,剛剛被餘晴揪出來,現在人在禹大。”

只開了一盞壁燈的房間,昏暗一片。

薄司寒坐在辦公桌後,半個身子掩藏在黑暗中,他清了清喉嚨,開口間聲音依舊沙啞,“狀態怎麽樣?”

“不太好。”衛斯頓了頓,“還跟嗎?”

“不必。”薄司寒扶著桌邊緩緩站起身,邁開腿,卻在不經意間提到了腳下零散的酒瓶。玻璃碰撞的聲響,在安靜的夜晚中顯得有些刺耳。

衛斯坐直身體,眉心微蹙,“……”

“無礙。”薄司寒拿過桌上立著的相框,眸色漸沈,“志行的合同,多加一份補充協議……”

Chapter -4

驟然的光明撕裂了黑暗,雷聲翻滾傳入耳畔,十字路口老舊的交通指示燈,三盞黃燈閃爍不停。昏暗的路燈下,板油馬路蜿蜒的裂痕醜陋至極。

雨水順著臉頰流淌,襯衫早已貼緊胸膛。眩暈感不停侵襲著幾近爆裂的神經,他擡手捂住頭,腿上一軟,終是跌倒在地。車前燈在近處照亮一片光明,模糊間有個熟悉的身影闖入視線,卻不甚清晰。

電話鈴聲打破屋內的安靜,也將失魂的人拉回現實。

薄司寒揉了揉眉心,骨節分明的食指按上免提鍵。

溫柔的女聲自揚聲器傳出,“薄總,志行公司的姚總到了。”

“通知下去,主管以上級別到會議室開會。”

薄司寒合上手中書,打開右手邊的抽屜,看向其中的米黃色老式信封,其上用黑墨水書寫的行楷字——薄弈收,漂亮得很。

“現,現在嗎?”

“恩。”薄司寒把書放進抽屜中,墨綠色封面取代了陳舊的信封,封面上紅色的花體字格外顯眼——sibility(理智與情感)。

他擡眸間,瞥到臺歷上今天的日子上畫著紅圈,心中五味雜陳。

getoutof.(相愛不易,放手更難)

於他而言,不是難,是做不到。

走廊中隱隱有交談聲傳來,薄司寒推上抽屜,起身朝門口走去。

彼時,各個獨立辦公室中的人紛紛推門而出,朝會議室方向走去,從電梯間走出的人很快融入其中,結成浩瀚大|軍朝沙|場邁進。

衛斯抱著一摞文件走過拐角,遠遠就看見薄司寒站在門口,忙跑過去,“薄總,合同我倒是連夜趕出來了,不過,你確定要這麽做?”

“恩。”薄司寒斂回目光,默然系上西服衣扣,邁開長腿朝會議室走去。

衛斯輕嘆了口氣,跟上前去。

推門聲傳來,姚志行轉身朝門口看去,卻不是薄司寒。

那人看到姚志行怔了數秒,後退一步,確定自己沒有走錯屋後,便徑直從姚志行身側走過,找個位置坐下來。

隨後不斷有人走進,看到姚志行也是同樣驚訝,卻也都沒有理會他。有些人找了位置坐下,有些人一進來就識相地靠墻邊站著。很快屋內便擠滿了人,姚志行和王東也被擠得站在了門口,放眼望去,只有長桌盡頭一個空位。

公司老總和br員工擠在一起,還要看著他們交頭接耳,似是看笑話般時不時看向自己。

王東眉心擰成了疙瘩,語氣不甚友善,“你們br就是這麽待客的?”

姚志行幹咳了兩聲,王東聞聲不耐地閉了嘴。

商場如戰場,稍一不慎,滿盤皆輸。從商多年,小心使得萬年船的道理,他怎會不懂?不過,再小心謹慎,也怕有心人。當年,他就看出薄弈不是盞省油的燈,卻也沒想過,有一天,薄弈換了身份,會千方百計地碾壓自己。

“你們薄總呢?”姚志行嘴角微勾。

“多有怠慢,還望姚總見諒。”

姚志行身子一僵,轉回身便見薄司寒站在會議室門口,嘴角笑意未明。

“哎呦,薄總,幸會幸會。”姚志行笑著伸出右手。

薄司寒瞥了眼他懸於半空的手,徑直從他身側走過。

“薄司寒!”王東正要沖上去,卻被姚志行攔下來。

今非昔比,求人的,哪有顏面可言?

薄司寒在長桌盡頭坐下來,長腿交疊,給衛斯遞了個顏色,衛斯便開始分發手中的文件。

姚志行瞥了眼身邊人手中拿著的文件,周身血液頓時湧上頭頂,胸口更像是挨了一拳,悶得他險些背過氣。

志行公司收購方案。

“各位大致有十分鐘的時間,閱讀手中的收購方案,十分鐘後,進行舉手表決。其結果,將影響br和志行未來的發展,請各位慎重考慮。”

br的權利都在薄司寒一人手中,所謂的舉手表決,不過是他讓公司員工來看志行笑話的借口,根本沒有任何意義。

王東指著薄司寒吼道,“薄司寒,你別欺人太甚!志行再不濟,也輪不到你來宰割!”

“志行資金鏈斷裂,向銀行借的錢,有多少還未還上,相信王助理比我清楚。”薄司寒身子前傾,雙手交握於桌沿,眸光微斂,“志行走到今天這步田地,責任在領導者。沒有改革,只一味地註入資金,根本就是杯水車薪。而被br收購,是你們最好的選擇。”

胸口的疼痛感越發強烈,姚志行靠著玻璃墻,才得以站穩,臉上卻依舊保持著笑容,“薄總說的對,姚某人感激不盡。”

王東攙住姚志行,惡狠狠地等著薄司寒。

“很好,現在進行舉手表決,同意收購志行方案的,舉手。”薄司寒的目光淡然掠過桌上坐著的人。

起初只有三五個舉起手,衛斯輕咳一聲後,餘下的人也都緩緩舉起手。

“散會。”薄司寒嘴角微勾,側眸看向姚志行,“我想單獨和姚總談談。”

他刻意將單獨二字咬得很重。

王東瞪了他一眼,也隨著人|流走出了會議室。

姚志行額頭已然滲出細密的汗珠,他走近幾步,扶著座椅靠背,擡眸看向薄司寒,“可以坐下談嗎?”

“可以。”薄司寒身子向後一靠。

“謝謝。”姚志行扶著桌邊緩緩坐下來

薄司寒將手中的合同推到姚志行面前,眸色暗沈,“先看看合同。”

姚志行拿過合同,一頁頁仔細閱讀著,前面條款都還算合理,翻到最後的補充協議,他的雙眼漸漸瞪大。

“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。”薄司寒將他的反應收入眼底,起身朝門口走去。

“薄弈!”姚志行扶著桌邊站起身,眉心深陷,“不,薄總。”

薄司寒腳步一頓。

“我希望薄總能理解我作為一位父親的心情,當時情況特殊,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……”

薄司寒看了眼腕上的表,不耐地打斷他,“你還有23小時57分鐘。”

隨後便又邁開步子,剛走到辦公室門口,手機鈴聲傳來,他掏出手機,盯著屏幕上的一排字,眸光微斂。

北禹基金,趙河東。

屋內煙酒味交雜,茶幾上的蛋糕,一側刀痕分明,另一側卻被抓變了形,茶幾邊沿零零散散擺著二三十個酒瓶。

“今天是我們老大,yaser的生日!我僅以這首歌,祝老大生日快樂!”舒舒摸了把臉上的奶油,清了清喉嚨,“夏天夏天悄悄過去,留下小秘密……”

阿曼本還已陷入昏睡,忽地坐直身體,扯出兩張紙巾堵住耳朵。adam默默蹭到點歌臺前,調小了話筒音量,繼而又蹭回季珩身邊,朝他比了個大拇指。

舒舒絕壁是團隊最牛公鴨嗓,沒有之一。公鴨嗓其實還不算可怕,可怕的是,公鴨嗓偏偏喜歡唱《粉紅的回憶》。

姚夏倒是自帶免疫,左手夾著煙,右手扣著手中的骰盅,拇指在其上輕敲了幾下,似是在沈思。

“老大,到底行不行啊?骰子又不會在骰盅中下崽!”阿曼說罷,雙手拄在骰盅上,頭一沈就趴了上去。

“五個二。”姚夏吸了口煙,轉而看向季珩,“到你了。”

季珩俯身看了眼骰盅中的骰子,思忖片刻,“八個二。”

“臥槽,八個二!”adam攬過季珩的肩膀,在他眼前比出個“八”來,“老季,你是瘋了嗎?開開開!老子就不信能有八個二!”

姚夏踹了腳幾近不省人事的阿曼,“起來,開了。”

阿曼猛地坐直身體,撩了把眼前的碎發,含糊不清地說著,“怎麽這麽快就開了?”

隨後,把骰盅一掀,笑嘻嘻地比出食指來,“我就一個。”

“兩個。”姚夏打開骰盅,看向adam和季珩。

而後謎底揭開,adam兩個,季珩一個二點都沒有。

“老季,你這是司馬昭之心,路人皆知啊!”adam瞥了眼姚夏,嘴角劃過一絲壞笑,“說吧,是真心話,還是大冒險啊?”

“……”

她就知道一幫人慫恿她玩游戲,準沒好事。

“我去下洗手間。”姚夏剛站起身,就被舒舒扶著肩膀按下來,“坐下!”

“坐下來可以。不過——”姚夏指著還算清醒的三只,“我警告你們,別太過分,不然明天都給我卷鋪蓋卷走人!”

舒舒頓時立正,行了個軍|禮,“yes,sir!”

季珩垂眸,薄唇微抿,“真心話。”

“我來,我來!”舒舒一把推開adam,坐在季珩身邊,直接把話筒對準了他,“請問季大經紀人,你喜歡老大嗎?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哦。”

“舒舒!”姚夏瞪了她一眼。

季珩擡眸看著姚夏,眸光中的炙熱,讓她渾身不自在,為避免尷尬,她幹脆把煙頭一丟站起身,起身跑到舒舒身邊,搔她的癢。

“看來是老子原來對你太好,反了你了!是不是?恩?”

舒舒被姚夏抓得狂笑不止,像只貓般在沙發裏蹭來蹭去,“老大,老大饒命……”

姚夏正要搶過她手中的話筒,卻握住了寬厚溫熱的手背,回眸一看,才知是季珩先她一步握住了話筒。

“哦……”adam湊過來起哄道,“進展飛速啊!”

姚夏正要松開,卻被季珩另一只手握緊,她的手夾在他的雙手間,這畫面,想讓人不多想都難。

她就算再爺們兒,也是個女人,不知不覺間,她的臉頰便浮起了紅暈。

“放開。”姚夏想要抽出手,卻被他握得更緊。

“喜歡,很喜歡。”

那一刻,他的眸明亮至極。

姚夏連推帶拽終於抽出手,忙別過頭,目光無意間落在門口,竟看見一個男人正偷|窺著他們,只是那人反應極快,發現她的目光,便迅速逃離。

舒舒輕咳兩聲,“我們季大經紀人可是表白了哈,老大,你也給個表示啊。”

然而此時,姚夏的心思早已不在包間裏。

“我去下洗手間。”

說罷顧不得身後的哀嚎,拽開門就跑了出去。但她朝那人逃走的方向跑了沒多遠,便放棄了。

這麽多包間,她總不能一個個去找,更何況,ktv的走廊,根本就是各個包間鬼哭狼嚎的匯總地,有些聲音刺耳得很,就算那人在她身後逃走,她都極有可能聽不到聲音。

手機傳來一陣震動,姚夏掏出手機,點開一看,是於女士的短信。

“夏夏生日快樂,等媽媽回去親自把禮物送到你手裏。”

姚夏後退一步,靠在墻邊,垂眸間,若有所思。

老姚頭一天也沒個消息,是不是早就忘了他還有個女兒?

季珩的雙眸在眼前一閃而過,姚夏煩躁地揉了揉頭發。

相處這麽久,她怎麽可能看不出來他的心思,但是她一直把他當弟弟看啊。不挑明倒還好,現在這樣,以後還怎麽做朋友?

越想越煩,姚夏索性點燃一支煙,靠在墻邊吞雲吐霧。

“是是是,我明白。可這樣風險太高,以薄司寒的性子,一旦知道,肯定會查到底。”

聽到“薄司寒”三個字,姚夏的神經瞬間繃緊。

這聲音,怎麽有點熟悉?她一定在哪聽過,可是在哪呢?

姚夏丟下煙頭,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輕聲靠近,最後在安全出口前停下腳步,透過狹小的窗子,她終於看清那人樣貌。

居然是趙河東!

彼時,趙河東站在角落,手裏舉著電話,眉心擰成了疙瘩,“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,我總覺得薄司寒好像盯上我們了……”

姚夏向旁邊挪了一步,卻不小心碰到了鐵門,吱呀一聲。

阿西!

正準備跑,身後突然有腳步聲漸近,還未等她反應過來,便被那人捂住口鼻,扼住手腕。

想要呼救卻喊不出聲音,那人力道很大,她掙紮無能,只能順著他走。

跟著他走進一個開著門還未清理的包廂,還未等看清他樣貌,他便關了燈。屋內便只有液晶屏幕,帶有一絲光亮。

正在姚夏擡起腳準備踩下去時,他將雙唇湊近她耳邊。

“別出聲。”

那聲音極輕,但因為太過熟悉,她還是瞬間便聽出是薄司寒的聲音。

姚夏點了點頭,薄司寒把她拉到身後,不巧,姚夏才退了一步就踢到了地上倒著的酒瓶。本已走遠的趙河東,聞聲又折了回來。

薄司寒轉身攬她入懷,堵住她的唇,隨後抓過她的手放在自己西服的衣扣間。

這一動作,意思再明顯不過……

昏暗中,她摸索著解|開|他的西裝,雙手撫上他的西裝與襯衫間,順著他結實的肩部肌肉線條滑過。

薄司寒的身子明顯一僵,隨後他自行脫下外套,抱緊她退到墻角,後背結結實實地抵在墻上,她還未等反應過來,已被他單手按住雙手,再度貼上的唇,炙熱至極。

恍惚間,他們似乎從未分手,這只是情侶間正常的親|熱。

門口傳來服務生的聲音,“不好意思,請讓一下。”

薄司寒聞聲,松開了她的唇。

屋內驟然明亮,他們依然貼得很近,四目相對,無處躲藏。那一刻,她仿佛在他眼中看到了記憶中的目光。

看見這一幕的服務聲忙捂臉道歉,“抱歉,我不知道這裏有人……”

“出去。”

“好好好!”服務生忙跑出去。

薄司寒斂回目光,俯身拾起地上的西裝。

姚夏垂下眸,有氣息吐出,卻不知是松了口氣,還是嘆氣。

手腕再度被握緊,姚夏下意識地想要推脫。

“趙河東很快會再回來。”薄司寒雙眼微瞇,盯著她微微泛紅的臉頰,“除非你想把這場戲補完,否則,別做毫無意義的掙紮。”

“我可以自己走!”姚夏擡眸迎上他的目光,本是很強硬的目光,配上臉頰的緋紅,卻略顯滑稽。

薄司寒禁不住淺笑出聲,而後竟然真的放開她,瞥了眼她的雙腿,“你確定,你自己可以?”

“……”

幾乎周身的血液都湧上臉頰,姚夏緊咬下唇,牟足了勁,奈何才剛走了一步,腿就軟下來。好在薄司寒眼疾手快,及時接住了她。

她怎麽還是這麽沒出息!?之前每次親|熱後腿軟,都被他嘲笑,這都分手了,居然還是逃脫不了這厄運!

電梯一路下降,被他擁在懷中,她卻別過臉看著別處。

姚夏忽地想起,以往他們鬧別扭時,也是這樣。他不許她離開他身邊,一定要擁著她,她就以這樣毫無意義的方式抗議。

老姚頭說的大概沒錯,可能她就是再多長幾個心眼,也鬥不過他,拗不過他。

薄司寒幫她開了車門,待她坐好,才繞到另一邊,在駕駛位上坐下。

“wes,605附近監控錄像,立刻銷毀。”薄司寒掛斷電話,啟動了車。

“地址。”

“錦繡一期。”

姚夏偷偷看向他,而彼時,他的目光始終直視前方,時不時轉動方向盤,似乎根本沒在意她的存在。

“為什麽幫我?”

“路過。”薄司寒目光沒有偏移半分,語氣也淡然至極。

之前那般待她,看到她遇險卻又挺身而出,甚至好心送她回家,她真是越來越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麽。

姚夏偏過頭看向窗外。

過了今天,以後可能都不會再見,她似乎也沒必要再猜他的想法。

“夏夏——”

“恩?”

姚夏答得很快,話一出口,兩人皆是一楞。

薄司寒清了清喉嚨,“它還好嗎?”

“還好。”

薄司寒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。

而後一路無言,直到車在姚夏住的公寓樓下停住。

“不管怎麽樣,謝謝你今天的挺身而出。”姚夏解開安全帶,推門下了車,透過車窗朝他擺了擺手。

“拜拜。”

姚夏轉回身,深吸一口氣,朝門口走去。她沒再回頭,也不會知道薄司寒看著她走進電梯,才轉回頭。更聽不到他夾雜在車啟動聲音中的那句“生日快樂”。

Chapter -5

月光透過窗子灑進來,姚夏倚著窗簾,望向窗外,窗框的條紋落在她的唇邊。

黑色轎車漸漸駛離視線,院內再度空曠,胸口也似是空了一塊。

夏夏坐在她腳邊小聲哼叫,見她看過來,吐著舌頭搖起小尾巴。

姚夏蹲下身,雙手握著它的前爪,“夏夏,你想爸爸嗎?”

夏夏聞言,本還搖得起勁的小尾巴垂了下去。

開門聲傳來,屋內驟然一片光明,姚夏不禁瞇緊了眼。

“你看!我就說她肯定早回來了。”阿曼瞥了眼姚夏,拍了拍季珩的肩膀,嘿嘿一笑,“你還找她。”

姚夏緩緩站起身,擡眸間剛好迎上季珩的目光,但只一瞬,後者便默然斂回,架著阿曼朝臥室走去。

曾經無話不談,此刻無話好說,她的胸口被莫名的情緒堵得厲害。

“阿曼交給我,天不早了,你也早點回去休息。”姚夏走過去架起阿曼的另一只手臂。

季珩身子一頓,“還是我來吧。”

搭在肩膀的手臂滑落,姚夏看著他扶著阿曼走遠,退後幾步靠在餐桌邊沿。

唇邊依然炙熱,他手心的溫度還殘存在腰間,那時chan|綿像是電影般再腦海中不斷回放,揮之不去。

姚夏,你想他嗎?

季珩關上臥室門,一轉身便看見她靠著餐桌邊沿,垂眸若有所思。手習慣性地伸入口袋,觸碰到一塊冰涼。

她走後沒多久,他就追了出來。打她手機,始終無人接聽,在走廊中搜尋了半晌,也沒見她身影。

想做最後一次嘗試,這次撥通了,接聽的卻是個男人。

他瞥了眼包間門上的金色牌子,605號房,眉心微蹙。“她手機怎麽會落在這?”

“她剛剛在這和她男朋友親熱,不小心碰掉了唄。”服務生聳了聳肩。

他一把拽過服務生的衣領,“什麽男朋友?你別亂講話!”

“怎麽就亂講了?是我親眼看見的!”服務生推開他,正了正衣領,低罵了句,“神經病。”

不用想,也知道是誰,只是他不肯相信罷了。

胸口被莫名的情緒堵得嚴嚴實實,季珩深吸一口氣。

“yaser,你是不是丟了什麽?”

“恩?”姚夏楞了數秒,下意識地摸了下上衣口袋,雙眼瞬間睜得很大。

手機不見了!什麽時候的事?

下一刻,她遺失的手機,便闖入視線。

“你在哪找到的?”姚夏接過手機,擡眸看向他。

季珩眼中寫滿了探究,卻只是默然。

腦海中迅速把走出包間後的經歷翻讀了一遍,她的口袋很深,隨便跑跑不可能丟……耳邊突然充斥酒瓶碰撞的聲音,零碎的畫面闖入腦海,她如夢初醒,大概是薄司寒擁著她後退時,掉了。

目光開始不自覺地閃躲,她下意識地抿了唇。

看來,是真的。

“不是我找到的,是服務生。”季珩喉結微動,嘴角卻微微揚起,“手機這麽重要的東西,以後千萬別再丟了,到時候密碼被別人破譯,我可不給你擦這個屁股。”

姚夏擡眸間,眸光中多有驚訝,卻也只是默然點了點頭。

“我先走了,明天一早,我到樓下接你。”季珩握了下她的肩膀,轉身朝門口走去。

北禹孟夏之時,白晝已然酷熱難耐,若是在城中心,還要再熱幾度,唯有清晨的陽光還算溫和。推開窗,清風徐來,散盡憂愁。

姚夏舒服地伸個懶腰,“阿曼,開工了!”

轉回身便看到阿曼站在門口,揉著淩亂的頭發,眼睛睜不開,眼底兩坨淤青倒是清晰可見。

震動聲傳來,阿曼從睡衣口袋中掏出手機,看著屏幕上的“季地|主”三個字,哀嚎一聲。

“老季從早上五點就開始給我打電話,我有鬧鐘的好嗎?!”阿曼不耐地把手機丟給姚夏,雙手合十,“yaser,我求求你,你接吧。他那老媽子的性格,也就你能治得了。”

姚夏輕嘆了口氣,按上接聽鍵,手機剛置於耳邊,聽筒中便傳來季珩的聲音。

“阿曼,公司出了點事,我今天接不了你們,yaser要是問起原因,你就說我家裏有事。節目組那邊,我已經聯系過,你們直接去演播廳。”

“公司出了什麽事,我不能知道?”姚夏雙眼微瞇。

電話那頭沈默了片刻。

“yaser,工作要緊,等你錄完節目,我再告訴你……”

姚夏直截了當地打斷他的話,“放心,你說了我一樣可以錄好。”

“我才想起來,我的乳用光了,yaser你的在哪?”阿曼慵懶地走到臥室門口,就見姚夏坐在床邊,手裏緊握著她的手機,雙眸空洞地盯著地面,臉色鐵青。

七點一刻,演播廳中一切準備就緒。

從不知緊張為何的姚夏,此刻站在後臺,交握的手心已然冷汗涔涔。

“志行資金鏈斷裂,姚總找了很多人,沒人肯幫忙,不得已找到br談合作。但br只談收購,且點名要你進入br。”

季珩的話在耳邊回蕩,腦袋嗡嗡作響,胸口像是堵了塊巨石般煩悶至極。

她可以和br簽約,薄司寒就算是想為難她,最多找個理由雪藏她,不在娛樂圈,出去隨便開個咖啡館,她也不至於餓死。但志行是老姚頭一輩子的心血,不能丟!

十點四十是薄司寒指定的簽約期限,而今天來錄節目是一個月前就定下的工作,她不能因為一己私|欲,讓整個節目組的人白忙。可就算節目只錄制三個小時,結束也已經是十點一刻,她不確定自己能在一切塵埃落定前,趕到br。

“yaser,你要相信老季,他會處理好的。”阿曼湊近些小聲安慰道。

姚夏雙唇微抿,點了點頭。

主持人走上舞臺……

“歡迎大家收看今天的《無話不談》,今天我們的超級大來賓是性感女神yaser姚夏,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……”

薄司寒不耐地按了快進鍵,恢覆常速播放時,正巧是姚夏表演的部分。追光自頭頂落下,她身著露臍裝和超短褲雙腿交疊坐在舞臺中央。

“這叫wave。”姚夏單手捂住胸口,扭動的身子像是絲帶般柔軟。

“還有這個……”

姚夏正準備抖胯,他一把將她拽入懷中,箍緊,眉心緊皺。

“記住,你只能跳給我一個人看。”

薄司寒按上關機鍵,身子向後一靠,眸光越見幽邃。

電話鈴聲打破屋內的安靜。

“薄總,姚夏的經紀人季珩找您。”

季珩?

“,我剛剛看見——”衛斯頓了頓,“那個叫季珩的跟夏夏表白了。”

br慈善晚會當天,季珩擁緊姚夏的畫面在腦海中浮現。

薄司寒看了眼腕表,才八點整,事情若能同時解決,何樂而不為?

“讓他上來。”

數分鐘後,季珩推門而入。

彼時,薄司寒正站在落地窗前,雙手拄在窗框上,垂眸看著街邊人來人往,“人只要不死,就會不斷遇到新的人。你以為,自己在她眼裏,你是路人甲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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